瓜_带我去伦敦

“塔斯的疯狂、斯威夫特的忧郁、卢梭的妄想,都是他们作品的一部分,好像哲学作品本身也是它们的一部分。”

                                                             ——福柯《古典时代疯狂史》


    这突然让我想起了我们Prof在课上讲过的一句话,也是我在读Reverie的时候脑子里不断回想的一句话: Rousseau is a genius, but he is sick. 

    读漫步遐想的时候这一点仿佛被不断确认,十篇文章一字一句都是他对一切人际关系的彻底绝望。那时候偏偏自己又处在一个丧到极点的状态,对自己和他人都感到疲倦不堪,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偏偏活在乌托邦里的日子 秒秒钟就要结束,不得不回家面对现实。于是就一边想要尖叫着认同他,一边又觉得他太过分,坚决禁止自己的这种认同倾向。卢梭一定是病了,而且大概病的不轻。在我头昏脑涨心情复杂地读Reverie的过程中不止一次想过,卢梭最后竟然不是抑郁症自杀,这可真不容易。

    卢梭的妄想,扩一个写,就是卢梭的被迫害妄想症。在Reverie中不断回荡的一个声音就是“一切人际关系最终都会沦为他人施加迫害的通道,除此之外别无意义。”从文中提到的想他请教的那位女士,到未曾提及的他与休谟的冲突,晚年卢梭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者的。我大叫,他病了!然而又突然想到后世有多少人把恐怖统治的黑锅扣在他头上,就再也叫不出来了。(愚昧无知的我也曾是其中之一,向您道歉,卢梭先生。虽然您才不他妈care)倘若他知道这一点,大概就要把当年拜访他的那个法国年轻小迷弟也拒之门外了。

    福柯的这句话突然点醒我。卢梭不是因为发不出小册子才对人绝望( 据说卢梭晚年在巴黎市郊的时候曾把自己的文章印成小册子发给路人,封面上 印着“给所有热爱公平正义的法国人”然而所有路人都对他说“这不是给我的呀”。他从此下定决心断绝与社会的联系。),这绝望从来都是他的一部分,否则绝不会有《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若不是他已经在质疑人与人之间稳定的社会关系,他哪来的动力去推翻“人生来就是社会性动物”这一说法,把洛克和霍布斯的自然状态再向前推一步呢?Reverie里的绝望早在Second Discourse就有冒头;不仅如此,我认为它正是Second Discourse想让我大哭大笑又大叫的原因啊。


If Rousseau were not sick, he would never be a genius.


有哪个幸福快乐的“正常人”能担得起拓宽人类视野的重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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